我覺得自己很像一個人類學家,正在觀看「活著的先祖」,弗利伯格、亨利伯伯、克雷斯達特、帕布、包羲氏看著他們「狩獵、設陷阱補捉動|物」,內心充滿感動,卻忘了「符號、理論、虛擬實境」的推土機就在數哩外不遠處,建築高速公路,一寸寸地蠶食石器時代的文明…..
實境之地與符號時代
與我們關係最密切的前二代,在過去的一個世紀,衷心感謝他們的努力,使得近代的一百年的輝煌勝過過去幾千年甚至幾萬年的總和。
在那一個年代,沒有人教他們要怎麼做,更沒有理論只有生活智慧的累積,時代對他們來說是殘酷的,卻往往創造許多動人的故事,就像亨利伯伯一樣離鄉背景,用身上僅存有價值的一件襯衫換來一輛單輪手推車,開始傳奇的一生。帕布先生在南洋的橡膠樂園裡把握機會開始他的投資生涯,還有抱著咕咕鐘坐船到倫敦的杜柆克;在他們的身上我們都看到同一種場景,那代的人渴望的只是一張船票,一張代表希望的票,就像鐵達尼劇中傑克手裡贏來的那一張一樣,類似的故事也在我的身邊上演,我的父親也是為了一張票,一張簽證沒去成加拿大,我的大伯為了去香港發展四處張羅旅費,最後在異地開花結果。狄更斯說:這是最混亂的時代,也是最有希望的時代。相形我們這一e世代,我們是多麼苦悶。
生活的智慧如同在亨利伯伯身上找到的一樣,從細微的事物中,一些軼事、絲襪的尺寸、顏色和促銷等等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生活的智慧如同弗利伯格一眼看穿騙子,一眼看穿資料的盲點,用的法則是在簡單不過,為什麼還能騙過那些人呢?這是一個符號的騙局,就像黃鼠狼拿著漂亮的獲利率投資案去給雞拜年一樣,多年前鴻源吸金案如出一輒,多可笑卻又是事實。現代人有時過於講求數據與符號、理論而忽略簡單的經驗法則,如同赫姆告誡的:不要太過相信統計數字一樣。這個「過」代表的就是一種平衡,超過或不及都可能有問題。杜拉克很精彩的論說:「…我們還是需要像亨利伯伯和克雷斯達特那樣的認知;我們已經過度依賴沒有經過試驗的定量分析,……,從假設而非從經驗去推論…。」每當我閱讀成功者的自傳,觀察上一輩成功的企業家,他們沒有受過甚麼教育但都擁有這種智慧,靠的不是理論分析,而是經驗與觀察。無論是弗利伯格、亨利伯伯、克雷斯達特、帕布他們都會很留意周圍的事,他們在觀察中歸納出許多宇宙的真理放諸四海皆準。易經繫辭傳:「古者包羲氏之王天下也。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於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中國的老祖先仰天俯地,旁側人、事、物,靠著敏銳的觀察,找到宇宙的通行法則,再劃先後天八卦結合河圖、洛書之數,象理法數合此順序推演,先觀察後分析。符號本身沒錯,問題出在順序上,先歸納再演譯,而不是先演譯再歸納。不可本末倒置。
甚麼樣的領導氣質可以創造一群有活力、積極進取、可獨立作業的菁英為通用賣命?就如同研究杜拉克的人格特質一樣,我們對史隆也有同樣的興趣。
胸襟寬大、氣度一流
領導與其說是一種方法或一種技術不如說是一種藝術;需要的不只是專業素養,而更是領導人的人格特質,同樣一種管理或經營概念,不同人格特質會造成極大的差異。藝術的本質,充滿無限的可能,隨時可以神來一筆,而支持領導藝術的就是領導人的人格特質。
在史隆許多的領導氣質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應該是他胸襟寬大、氣度一流。這是最重要的氣質,尤其領導的人數愈多,愈需要充分授權的時候,沒有大氣度如何用人?所謂大海能容百川的氣質。
儘管史隆完全不同意杜拉克的觀點,甚至到後來還實際出書表明不同的看法,還是全力支援杜拉克,一開始即開誠佈公地表示雖然完全不同意而且認為沒必要,但是還是願意頃全力毫無保留的提供一切資料供大師,甚至讓他參加決策會議;我想這的確是空前絕後,史無前例。杜拉克說:這種能容人的氣度,使得「史隆領導下的通用,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在高階主管的風格迴異,各有特色,這正是通用的力量所在。」
能容人才留得住一流的人才,不能容人,只好事必躬親,把自己累垮,又不見得把事做好。不能容人只好用些聽話的人,用些弄臣淨聽些順耳的話。
臺灣在蔣經國時代,人多能盡其才,無論是孫運璿、俞國華、陸潤康,領導人皆唯才是用。最近甫剛仙逝的李國鼎,曾多次為財經政策與蔣經國互不相讓,甚至蔣還因此動了肝火氣得把案子扔在地上表示又不只有李國鼎一人懂財經,但在最後關頭還是把案子撿起來依了李的建議,卻沒因此而將李徹職。反觀李登輝主政的時候,先是趕走王建宣、再趕走趙少康、……然後再趕走當年推他一把的宋楚俞,所有意見與之相左的無一倖免,剩下的人見到此等光景,為了自己的前途,只好做乖乖牌,要修憲就修憲,要廢省就廢省,要提兩國論就提兩國論。現在連當個老百姓也弄的國不國、黨不黨的,令人歎為觀止。
大公無私
史隆為了大公無私,把事情做到公平,甚至強迫把自己孤立起來,不與之有私人交情,事實上史隆朋友非常多,但為做好領導者他寧願犧牲與同事的私人感情。
他作事永遠對事不對人,從不對某一個人表示意見,只評斷他的表現。也就是說他不會感情用事,理性處理,秉公處理。
決策風格
經營用決策做為音符譜成樂曲,史隆的音符風格讓我印象非常深刻。
杜拉克觀察他很少以數人頭的方式做決策,而是大家是否都了解狀況。我們以前都認為少數服從多數是民主的基本素養,現在我們終於發現這種方式的盲點,多數人的看法值得進一步推論,我們是不是都全盤了解了呢?常要反問自己,真的都考慮到了嗎?冷卻一下,再想想。人生是一系列的決定,做重大決定時,會怎麼做呢?
史隆的眼光非常獨到,總是可以抓住問題的重點。一旦抓住之後就會仔細的想清楚。領導就是To do the right thing at the first ,then do the thing right.
人事、人事還是人事
掌握人事就是do the thing right把決定要做的事交由適當的人選去把事做好。就算是基層人士也要花四個鐘頭好好研究,做好預防管理,寧願一開始就多花一些時間好好選對人選,也不要在用錯人做錯事用十倍的精神去彌補。
眼光
有兩件事可證明史隆獨具慧眼;德雷斯達特在衝進會議室說明如何整救凱迪拉克時,他立即對德雷斯達特說:「一定會保留工作給一個有責任、主動、有勇氣、和想像力的人。」另一件是他自己是從「老闆」意識到專業經理人的時代已經來臨,這個對於傳統出身的領導人非常不容易,由於眼光正確,領先福特,克萊斯勒將通用推向由專業經理人經營的企業。
厚道
史隆是一個非常厚道的人,他最自豪的<我在通用的日子>那本書,由於書內批評過某些人而這些人還在人世,為免有傷情宜,他寧願等了十多年那些人都去世後才出版。他真能沉的住氣!
史隆是一位「望之儼然,即之也慍」的領導人,杜拉克非常佩服他,甚至忘了「說大人,則藐之」的態度,杜拉克還承認自己「生嫩」的一面而沒有堅持原先自己認為對的立場。領導者在高處綜觀大局,看得遠想得深,帶領整個企業走向未來,誰又來帶領這位站在雲端的人呢?杜拉克陪伴承受孤獨的史隆,他曾對杜拉克說:除了你,在通用沒有一個人會告訴我我是不是個國王的新衣裡赤裸的國王。
大企業的社會角色
公會勞工退休金
人才培訓計劃
內部培養與利用外部資源培養公司人才
後記
寫完最後一段時,妻子和小孩正往上班上學的途中,我則和小兒子在一起。在小亮亮看到坐在電腦前的爹地對他微笑時,也張開嘴依依阿阿的手舞足蹈起來,我心想:「爹地馬上就來抱你了!」。
再次感
伯爵與女伶:失落的社會主義
野獸:德國第一號戰犯漢斯:極度自卑與極度狂妄
英國最後一位政治異議者:良心政治與政治良心
美國報閥魯斯:媒體經營
無私天真的夕陽歲月:美國立國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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